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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为安——记录难民逃亡欧洲之路

2016年01月17日 19:43
德国科隆新年夜的大规模性侵事件让欧洲数以亿计的人们陷入了恐慌的情绪,游行示威此起彼伏,矛头直指难民。难民们如今面临着空前的敌意——他们被误解、被遣返。尽管如此,仍有无数难民正在地中海边等待着搭上那艘不禁风浪的橡皮艇。刚刚过去的2015年,超过一百万难民抵达欧洲,联合国难民署宣布这是欧洲继二战之后最严峻的一次人口危机。世界之大,难民们将何处为安?(文/财新记者 夏伟聪 图/财新记者 陈玮曦 夏伟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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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逃亡欧洲最常见的线路是先抵达土耳其,付给人贩子几百到一千美金,坐上驶往的热门地伊兹密尔或阿伊瓦勒克的大巴,在那里穿越爱琴海,抵达希腊。但由于希腊等国难以向难民提供足够的生活保障,许多难民继续选择继续前往德国等发达国家。制图:周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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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漫长等待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阿克萨赖区是伊市难民稠密度最高的地方。加拿大广播公司今年5月份报道称,阿克萨赖地铁站外熙熙攘攘的广场上,隐藏了一条几百万美元的人口贩卖产业链。它像一块巨大的磁石,难民蜂拥而至,在这里寻求工作机会、租廉价的房、持假身份证件、交换偷渡信息,又或者只是手足无措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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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布尔老城内的街头公园里在入夜后都会涌入一批批难民,他们在等待人贩子的车将他们送去海岸线,在那儿开始搭上跨越爱琴海的橡皮艇,踏上逃亡欧洲的第一步。19岁的叙利亚难民Kawa Hamo正翻看手机相册中弟弟的照片。为防止渡海时手机被沾湿,他早就用塑料袋包好了它。Hamo在土耳其等待四个月,父母和弟弟都留在叙利亚。他说他离开的唯一目的是读完大学。“我很紧张,”Hamo说,“我怕我会死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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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dan Hande一家四口是伊拉克的库尔德人,前天才抵达伊斯坦布尔,准备这两天找机会启程去德国,他们正在吃烤肉卷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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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叙利亚的Jan Ibrahim和妹妹、女友在公园等待时玩起了跷跷板。一家五口为凑齐偷渡费,在伊斯坦布尔的一家裁缝店工作了八个月。除了年龄较小的妹妹只需200美元之外,其他人都交了900美元给人贩子。妈妈说,“命运对我们一点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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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海上求生 】当地时间2015年12月13日早上7时,一辆载满难民的皮筏艇经过12小时的航行后,即将登岸希腊莱斯沃斯岛,这是当天的第5艘。莱斯沃斯岛是难民抵达欧洲的第一站。联合国难民署上月发布数据称,今年登陆希腊的66万难民中,约半数在该岛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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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者们正引导船向平坦的地方着陆。过去一年,逾3600人殒命于这片海域,包括那个震惊全球、伏尸海岸的三岁库尔德小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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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登岸后披上志愿者送来的锡纸和毛毯保暖,上岸换掉湿掉的衣物,再等待开往难民营的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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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难民妇女登岸后泣不成声,志愿者在旁拥抱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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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营:急不可待】登岸后,难民会被送到岛上的两个难民营,分别位于卡拉泰佩和莫瑞亚,前者只对叙利亚人开放,图为莫瑞亚难民营前的小山坡。夏天时联合国难民舍搭建的难民营人满为患,排不上队的难民在志愿者的帮助在住进帐篷中。冬天难民数量减少,但仍有大部分难民愿意住在有志愿者随时提供食物和热茶的小山坡,但卫生条件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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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瑞亚难民营里,一位母亲抱着瘦小的婴儿张望着陌生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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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Tayeb Messen来自阿尔及利亚正和他的同乡朋友在帐篷里自拍。白天登岸时,因为难民们争先恐后下船,造成橡皮艇失去平衡而倾覆,马达摔在了Messen的左小腿上,医生告诫他需要静养一个月,但尽管如此,他们在莫瑞亚仅仅待了一晚就迫不及待坐船前往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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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腊的莱斯沃斯岛难民营登记后,难民可以凭登记表买到前往雅典的交通票,而坐船是最便宜的方式,因此原用来运送游客的巨大邮轮如今每天承载逾千名难民。装修豪华的船上,难民们背着大包小件睡满每一个角落,原本富丽堂皇的船舱充斥着各种异味。这却是他们长时间艰难跋涉以来最得以放松的一晚。图为两名难民睡在行李存放处。躺在右边的Khalid Razmi今年40岁,以前在阿富汗当警察,5年前被塔利班开枪击中,失去左臂,2015年带着全家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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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心存芥蒂 】原只有102个居民的德国小镇苏姆特如今接纳了超过600名难民,难民和居民数量一天内变成6:1,资源分配、保安缺失、文化冲突等问题尚待解决。 17岁的伊拉克少年Adham Al Zubaidy站在苏姆特难民营的走廊里,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两个月。一年前他曾在家乡亲眼目睹ISIS武装分子手刃几个当地警察,时至今日他每晚都会梦到类似的场景,惊醒的尖叫声引来了其他难民的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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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岁的Dahar来自伊拉克,一次他去超市买东西时,被售货员一口咬定偷了东西。为了自证清白,他还让售货员检查身体。最后“一声道歉都没有,”Dahar说,“早知道德国是这样的,我一定不会来。”回忆完那天的场景,Dahar低下头,疾步回到自己的床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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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的叙利亚难民Ahmad Alrifai两年半前来到中国浙江大学进修,结业后顺利在义乌找到了国际经贸方向的工作。但却因要更新签证而被迫离开中国。他不愿返回叙利亚办理,因为他在来中国之前曾几度被指对阿萨德政府“不忠诚”而遭政府军迫害。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在大马士革上学途中被淋汽油并点燃,幸得附近路人及时泼水救援才保住性命。他逃难到德国,因为拿德国护照,就可以更快地办理中国签证。他时常会在伯根唯一一个中国餐馆里吃饭时喃喃自语道,“我想回中国。我所有东西都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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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一日,难民营负责人专门给难民们请来了一支摇滚乐队,办了一场音乐会,场面非常火爆。到后半场时,难民们纷纷自己上台,唱起了自己家乡的歌谣。热闹的气氛甚至冲昏了头脑,当晚一个小时内发生了两起醉酒闹事的肢体冲突,被难民营的保安及时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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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报道详见2016年1月18日总第688期《财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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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报道详见2016年1月18日总第688期《财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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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报道详见2016年1月18日总第688期《财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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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报道详见2016年1月18日总第688期《财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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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报道详见2016年1月18日总第688期《财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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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万家 | 版面编辑:张立君